声明:本文系原创首发,文责自负。
赵小树从小就是个乖乖孩。家里父母说一,他绝不敢说二。
如今那男老师坐镇办公室,虽说与他无干,可在他心里,就已等同于替那张老师看管他了。如若放在平时,他定是乖乖认命,可现在张兰那头比赛即将开始,他答应过不会爽约的,眼瞅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,他哪能不心急如焚。
他双手平放在大腿上,腰板挺直,局促地端坐着,手心里却捉着汗,时而望一眼窗外,又看一眼老师。
男老师专注地批着手头的作业,似乎觉得嘴巴干了,砸吧砸吧,左手摸来茶杯,才发现里头已然干涸。于是他站起身,持着茶杯走出了门。
也就在那一刻,屋里只剩下赵小树一人。
赵小树眼睛一亮,知道机会来了。他蹭地立起,可转眼脸上一抹迟疑,犹犹豫豫又坐下了。他的心里正有两道声音在交锋,激战出了火花:一个声音告诉他,约定就要履行,不能让张兰失望,变回原来那个畏畏缩缩的胆小鬼;另一个则提醒他,你卷子的情况还没弄清,擅自离去,可要承担极为严重的后果。
两者吵来吵去,搅得赵小树心如乱麻,加之时间紧迫,一时竟急得眼冒金星起来。
他不由闭上眼,半晌,声音总算小下去,脑海里竟浮出了张兰帮他击败邹振凯,教他如何反抗孟书达的画面。他突然明白了,一道声音像是船锚,让他这艘摇晃颠簸的心船趋于稳定。
他不再是原来那个赵小树了,他该豁出去了!
想着,他迅速站起身,轻手轻脚来到门边,拽开一条缝,刚要踏出脚,视线往外面一探,吓个激灵,忙缩了回来。
原来那楼道里,正有监考的学生在巡视。
幸好那男老师出门打水,迟迟不归,赵小树得以在办公室里踌躇徘徊,却没想出个躲避巡视的好办法,只得先回到椅子上,看着窗外风景发呆。
窗外有一棵三层楼高的白杨树,绿花花的叶子,包裹着蔓延分岔的树枝,像是一条手臂,轻轻点在了玻璃窗上。
赵小树看着有点熟悉,半天想起是初见张兰那日,他郁闷地坐在教室里听课,窗外也是一颗大杨树,自己被叫起来诵读“窦娥冤”。
“你道是暑气暄,不是那下雪天,岂不闻飞霜六月因邹衍?”
他脑子不知抽了什么筋,竟蓦地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:要不顺着这棵大杨树爬下去?
他犹豫了一下,走过去推开窗,竟真的半个身子探出去,扒住了粗大的树枝,腿也跟着蹬在了窗台上。
操场上,一名学生走进腾空了的器材室,通知张兰上场。安静的室内和喧嚣的操场,仿佛两个世界,即便自信如张兰,在踏出门框的刹那,心也止不住咚咚地剧跳起来。
迎面是刺目的亮光,人影晃动,喇叭里播放着短跑比赛的信息,观众席上是一阵又一阵潮水般的助威声。
张兰止住脚步,深吸一口气,随着队伍缓缓来到鲜红的跑道上。她走到自己的位置,和其他人一样活动起腿脚,做起最后的热身,可有意无意还是瞥向观众席,希望能看到赵小树观赛的身影。
没有,仍旧是没有。赵小树是个言而无信的混蛋!张兰大失所望,心里恨道。
不过很快她就无暇顾及了,因为裁判戴着口哨站到一边,宣布比赛进入了倒计时。
(未完待续)